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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得投入,讲得兴起时握起拳头,但没有人像他一样振奋,目光冷冷地看着他,这里是忏悔堂,是来忏悔的,所有对过往感到骄傲与兴奋的情绪是不允许的,他马上收拾表情和动作,说道:“后来时间久了,心情也淡了,但这件事情始终压在心上。”
“其实这些年过来,我也小有成就,前几年回了那地方一趟,到当初埋小姑娘的地方看了一眼,不看还好,一看才知道那地方搞开发,地都被挖了一遍,包括我埋尸的地方。”
他若有所思,表达不像刚才那么顺畅,但在他说的过程中,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听,没有人发问,他有足够的时间整理思绪,“没有人说发现尸体,我当初埋得不算深,也不算浅,难道是侥幸,可是当我看过现场的作业后,觉得……恐怕尸体被挖碎了……”
说到这里,他痛苦地捂住脸,痛苦不已:“我的精神崩溃了,自从那天去看了以后,我的心里十分难受,每天晚上闭上眼睛,就像看到那个孩子,她一身是血地看着我,让我救她,我后悔,真的后悔,她当时有气的,如果我及时送医院,说不定有救。”
“这些天我恍恍惚惚地,走在大马路上总能看到和她长相相似的孩子,冲着我笑,做什么也没精神,可我也不愿意投案,唉,我快被折磨得疯掉了,听朋友说这里可以忏悔,而且绝对安全,我只想找个树洞,吐出自己的秘密,让自己好受一些。”
他环顾四周,左右看看,如释重负道:“这里都不是好人,大家都一样,对吧?”
一时间,厅堂里的气氛变了,他马上唯唯诺诺地说道:“我,我说完了,该下一个了吧?”
他一屁股坐下,大家齐唰唰地扭头,有的看我,有的看着那个打扮时尚的女孩,她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出头,短发,还做了造型,脸上的粉打得重重地,显得肤色很白,她坐下来后,把一个香奈儿的桃红色包包放在桌上,就垂着头,坐在那里一动不动。
直到大家把焦点放在她和我身上,她才抬头,与我眼对眼,看她的样子,我站起来:“我第二个吧,大家好,我叫封平,是一家寿衣铺子的老板,今天来到这里,要说具体的事情其实没有,但是,我见过太多在我眼前死去的人,数量……已经过百,大致的范围是过了五百。”
现场一片哗然,有人蠢蠢欲动想要发言,但没有出声,后来才知道这是规矩,别人发言的时候,除非宣布发言结束,否则,一律不能插嘴。
“最让我心悸的一次,莫过于自己的母亲,失踪多年,我们终于一家团聚,好不容易聚在一起,她却开始迅速衰老,我无能为力,从来没想过,有一天我会亲手送走自己的母亲,看着她皮肤变得松弛,咽下最后一口气,亲手送走她,我内心太痛苦了,这种遗憾永远无法弥补,我无法救她,还有那些在我眼前死去的人,我什么都不能做。”
“见死不救也是种罪的话,我已经罪不可赦,我内心难受。”想到母亲,我的心还是疼,所有的话也讲得动容,身边的洪叔不停地拍着我的后背,以示安慰。
“我说完了,轮到下一位吧。”我就这样堂堂正正地坐下,端起杯子,看一眼里面的绿色液体,重新放下,看着那个漂亮的姑娘。